我是一個受靈困擾許久的人,從出生就被許多怪事干擾。小時候家中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爺爺,他是個性奇怪見不得別人有好日子過的怪人,疑心病很強,只要我有一點咳嗽,就要拉我去醫院看病的爺爺,而且說話非常尖酸刻薄,不會給人留情面,他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。
我父親是長子,非常孝順而且言聽必從,絕對不會反抗爺爺的意思。二叔是公務人員,非常會說好聽話(打官腔),喜歡推卸責任,而且很沒擔當,根本不管家人死活。二嬸聽說嫁給二叔之前是會計,我看過她們的結婚照,他們會結婚真的讓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,從我懂事以來,我覺得二嬸長得非常像不倒翁,身材胖得跟豬一樣,還自稱自己叫小仙女。
我們街上的人都在二嬸背後稱呼她為老豬母,二嬸沒有生小孩,聽說我二叔年輕時因為被一位女孩拋棄,後來不知哪位妖壽死人的缺德鬼,將長得跟豬一樣的小仙女介紹給我二叔。兩人交往之後,在一次夜黑風高的夜晚,二嬸約二叔到村尾的小溪邊,對著二叔說:「你絕對不要錯過我,否則你會後悔。」
二叔真的不知道是被鬼上身還是二嬸家的祖先煞到,就迷迷糊糊將二嬸娶進門。二嬸一進門不久就開始原形畢露,對付家中所有人,要大家聽她的話,而且要掌家中大權。
爺爺是個欺善怕惡的人,把二嬸說的話當成聖旨,但是爺爺也不是省油的燈,總是會想盡辦法挑起二叔和二嬸間的戰爭。聽說二叔將二嬸娶回來之後,根本不跟二嬸上床,我為什麼會知道呢?因為二叔每次和二嬸只要被爺爺點燃的戰火燒到,一開戰,二叔就會憤怒大吼說:「你當年告訴我說不要錯過你,否則會後悔!請問我到底有什麼好後悔的?」二嬸就會大吼回去:「你晚上睡覺都不進來,你哪知道有什麼好後悔的?」
二叔二嬸房間內的事,整個莊仔頭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知道,都當笑話說,因為二叔和二嬸結婚也十多年了,連一隻雞都沒有生出來,所以莊阿內的三姑六婆都在傳說二叔應該身體有問題。
我姑姑是一個苦命的女人,從年輕就被我爺爺當下女使喚,在家中非常沒有地位,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,但就是很假會又愛死鴨子嘴硬,是個只要遇到事情就愛放聲尖叫的奇女子。
爺爺對姑姑就是愛故意去找麻煩,有時候一早天還沒亮,公雞才正要起床展開嗓門放聲大叫時,忽然會有一聲非常尖銳慘利的叫聲劃破寂靜早晨。這就是我家成員的介紹。
本人我因為從小有靈異體質,就常被我爺爺當病人一樣拖著四處找醫生,還好我天生很會讀書,我都是全校第一名,所以18歲就趕緊離開我那奇怪的家北上去讀大學。
我最近聽我那母親說,我那奇怪的爺爺因為我北上念書之後越來越奇怪,時常要我二叔跟他去醫院,要醫生幫我二叔檢查看看他是不是性無能?否則為什麼跟二嬸結婚十多年就是無法生出一隻什麼東西來。
我們鄉下街頭巷尾的三姑六婆還去問我母親:「聽說妳們家小仙女說自己還是在室女,真的假的啊?」我從電話中聽到那頭我母親小聲說出來的那段話,差一點將一大口飲料噴灑到室友身上。
我回說:「母啊!我問妳,如果妳是男生,妳對二嬸會有性趣嗎?我也是女生,從小我看著二嬸臉從躲避球那麼大,到現在有足球那麼大,你是男生對她會有感覺嗎?更何況她又那麼三八支。(爺爺給她的稱呼)。所以你就不用管他們了,只要照顧好自己和老爸就好了,其他的事就盡量不要去參與意見,不然又會掃到風颱尾。」
一日朋友說要去找老大,要我陪她去,我想說什麼老大?我朋友會不會是遇到黑道兄弟?所以我就義不容辭陪我朋友去談判。
我和朋友來到畢業快三年的學校附近對面一家咖啡廳,我心裏想,黑道老大還會在學校附近談判,這個老大真的有點不一樣,我就拿起我的手機開啟錄影裝置,準備要將談判所有過程給錄下來,直接將資料提供給警察做好警民關係。
我們進咖啡廳,我朋友四處張望後,就往一個長頭髮長得很奇怪的男子桌邊走去。談了一下,我朋友轉身揮手要我過去,我心想哇哩咧!現在黑道老大都變這樣喔!長頭髮大眼睛滿臉橫肉,我小心將手機打橫,對準長頭髮男子走過去,朋友跟我介紹長髮男子是波波老大。
我心想蛤!什麼波波老大?那不是我們時常會去看的一個部落格,叫做波波靈異小報告,他不會就是波波老大吧!
那天跟老大聊了很久,感覺他是很特別的一個人,雖然頭髮亂得像雞窩一樣,但老大很愛說話,而且喜歡說故事,懂很多東西,看起來沒有剛踏入咖啡廳時那麼恐怖。
從那次見面到今年也有五年之久,最近我疑心病的爺爺去醫院檢查出自己身體內有癌症,母親打電話要我趕回鄉下去一趟,我利用假日就買車票直奔回家。
一回家就看見爺爺坐臥在廳頭前面,我才走進家門就聽到爺爺的嘆息聲,爺爺用很衰弱的聲音說,他應該快要不行了,自己身體內有癌細胞如棒球那麼大在胃裡面,要我時常回家探望他,他來日不多了什麼什麼的……。
當然我就說去台北大醫院檢查比較好,可是爺爺說醫生已經安排好要幫他開刀,兩星期後的星期三就要動刀,我覺得家人很奇怪,到底有沒有將爺爺生病當一回事?
二叔說爺爺應該又再騙取大家的關心,上次騙他去醫院說自己要去泌尿科,結果是要醫生幫我檢查我是否性能力有問題?這次一定又不知道在演那一齣戲?二叔要我不要想太多,爺爺沒有事,只是疑心病,想要找醫生麻煩而已。
我很生氣對二叔說:「二叔你真的很不孝,為什麼可以這樣說爺爺呢?他好歹也是你爸爸。雖然爺爺從我懂事以來,只要我多咳兩聲,馬上抓我去給醫生看,還要醫生開什麼聰明藥給我吃,街仔底的醫生看到爺爺的次數,可能比看到他自己爸爸還要多次,但爺爺也是為了大家身體好。」
後來我堅持要爺爺上台北去大醫院看病,我後來拜託同學幫我介紹醫生幫爺爺看病。醫生幫爺爺做斷層掃描後,發現腹部有問題要進行開刀,手術很順利完成。
但手術幾年過去,爺爺變得更神經質,動不動就坐車北上到大醫院去四處檢查,而且爺爺腦部真的有問題,一定要想盡辦法找機會開刀。他還會一直引導醫生,告訴醫生自己之前有從身體中切除癌細胞,要醫生幫他做更多檢查。
有一次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有無痛的免費大腸鏡檢查,爺爺竟然自告奮勇跑去給醫生當白老鼠。不知道是爺爺運氣不好,還是爺爺皮在癢想找罪受,那次大腸鏡檢查竟然將爺爺的腸給捅出一個洞,醫院醫生嚇到趕緊幫我爺爺剖腹進行開刀。
術後因為腸沾粘,我爺爺時常痛到在地上爬,有一次還痛到頭去撞破,到醫院縫了20幾針,爺爺心理很變態,要求醫院說要住院,後來醫生被變態爺爺鬧到受不了,只能答應讓他住急診室。
爺爺的兄弟的孩子中有人也忽然被檢查出癌症,而且就在前年接二連三發生,我奇異假會的姑姑有認識一位號稱是活佛轉世的大能力者,我姑姑跟他在修行,每天下班都會去他的佛堂打坐,練什麼神功。
姑姑就去請教師父說:「為什麼家中親戚忽然那麼多人得癌症?」師父回答說:「功德做不夠,要多做善事,師父不是有天山活佛慈善基金,趕快要家人來投資賺錢又能做善事。」姑姑就去鼓吹親戚朋友加入她師父的天山活佛慈善基金,說可以賺錢又可以做善事積功德,是無上妙法的慈善賺錢事業。
我一聽感覺真的很奇怪,賺錢又能做善事,還可以開公司買賣鑽石、石油、鐵礦、LED等事業,涉入投資真的很廣。姑姑還告訴我,他師父是從日本回來的企業家,年輕時在日本商界賺很多錢,有一天看電視見到某位法王的照片,感覺跟自己很像,從那一天起,就將龐大的事業交給家人去經營,自己就回台灣來,說什麼想要栽培年輕人,只要年輕跟在他身邊修行,未來都可以當大企業家。
這故事我從高中剛畢業北上大學前就聽姑姑說過,真的有許多年輕人跟在大師身邊修,大學畢業後我出社會已經快六年了,我姑姑師父身邊的年輕人一批換過一批,但我真的從來沒有看過他的弟子有什麼大成就出現。
這次姑姑跳出來想要主導家族所有人跟隨她拿錢去投資他師父那邊,我就覺得很奇怪,修道人賺錢,而且還很神秘,要大家拿錢去投資賺錢,還可以消業障。
家中的人都很嗤之以鼻不想搭理,但其他親戚中有人還是被我神奇姑姑給勸說成功,拿出積蓄參加賺錢積功德的天山活佛慈善基金,大堂叔被姑姑說動,想要投資慈善基金賺錢做善事,還將自己的孩子也推進基金會,跟著師父修行。
家族許多人因為貪心又有善心,就將錢投入姑姑師父的慈善基金會,請師父幫大家賺錢積功德。
又過了兩三年,家中爺爺也因為台北動完刀之後,又可以活蹦亂跳,但神經質疑神疑鬼的活動力越來越強,爺爺發現坐高鐵有半價的優惠後,就開始狂奔醫院大亂鬥。動不動在我姑姑還沒發出比雞還慘烈尖叫聲之前,就穿好衣服,身份證一帶,自己騎腳踏車去莊阿頭搭高鐵接泊車,直殺台北大醫院去掛號,找醫生麻煩,說自己感覺哪裡又有硬塊,身體哪邊不舒服,要醫生幫他盡量檢查。
我家爺爺真的神經質嚴重到把高鐵接泊車當公車用,只要感覺自己身體又有什麼不對,隔天一早就搭高鐵直殺台北,去大醫院找醫生麻煩。
某天正在上班,忽然接到鄉下阿母的緊急電話,要我馬上請假趕去醫院,說我爺爺在台北緊急入院。聽說癌症轉移復發,要緊急開刀,還要做什麼放療加電療,什麼不做馬上會死,但要有家屬去簽同意書,但阿爸在外地工作趕不回來,等回來準備好搭高鐵上來應該也已經是傍晚了,所以要我先請假去醫院看到底發生什麼事。
我馬上請假直奔醫院急診室,到了急診室找不到我爺爺,就趕緊去問櫃台小姐,請她幫我查一下爺爺住什麼病房。後來真的找不到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正當我要轉身離開之時,發現在落地窗的牆角邊附近有個蹲坐一旁的身影,感覺很像神經質爺爺的身影,我就快步走過去,發現真的是爺爺很無助蹲在地上。
爺爺抬頭看到我就放聲大哭喊著我的小名阿妹妹,許多路人的目光被我爺爺這舉動給吸引過來,哇靠爺爺你別鬧了,這是醫院大廳周邊,你這樣大哭大鬧,如果有多事的人將影片錄製放上網路,不用一天我跟你都會變網紅,我拜託你不要再誇張鬧下去了。我一邊安慰爺爺,同時還要轉頭到處查看是否有手機在偷拍,馬的真不知道是哪些白目人會無聊將我和爺爺的影片放上網路,讓我一夕間變成網紅。
我趕緊手忙腳亂的帶爺爺去有包廂的餐廳用餐,吃到一半,爺爺忽然又放聲大哭起來,告訴我他應該快要死了,醫生說他要馬上開刀做化療,不然他應該活不過今年,也有可能活不過2個月。爺爺哭得唏哩嘩拉,還故意加大音量。忽然包廂門被推開,兩位服務生衝進來,一臉慌張,我告訴服務生沒事,請他們不用擔心,爺爺只是知道自己得癌症,怕自己會死掉,所以才會情緒失控,沒事真的沒事不用擔心。
爺爺吃飯的過程中,我偷偷跑出去打電話給我阿母,將所有一切跟阿母報告之後,問家中領導人後面有什麼指示,請下達最高戰略指示,要如何進行下一步動作。
二叔搶過電話大聲說:「阿妹妹妳就將爺爺送去高鐵站,讓他搭高鐵回來,他一定又開始無聊想找大家麻煩,妳不要聽他在虎爛,等爺爺吃飽就送他去坐車,妳有時間去醫院問醫生到底發生什麼事。」
我等爺爺吃飽就連哄帶騙將神經質爺爺騙回鄉下,回家馬上從爺爺藥袋內的便條偷瞄到的醫生資料去查,找到醫生的資料,我剛好有高中同學也在那醫院當醫生,我就打電話給我醫生同學請他幫忙。後來我醫生同學就幫我看了一下病例,唉喲喂啊!我那天才神經質爺爺,除了婦產科沒有去掛,他將醫院所有內外科醫生全掛了一遍,我同學還戲謔地說:「台灣就是有妳爺爺這樣的病人,我們當醫生的才會過勞死。但是你爺爺真的疑似有癌症,我們醫院醫生要幫他安排斷層掃瞄,所以你爺爺要檢查的時間是下星期。」
爺爺依約檢查,兩星期後要看檢查結果報告,爺爺爸媽、二叔二嬸,還有神奇姑姑都一起上台北了。
檢查結果證實爺爺身上的癌細胞確實轉移到許多地方,膀胱攝護腺都已經有轉移,醫生建議要馬上化療和電療,還有可以使用標靶治療,但要先回家等待入院通知。
當大家聽完報告從診間走出來時,爺爺又開始發作擾亂眾人,在醫院大廳直接坐下來放聲大哭,直指二叔和我爸不孝,說沒有給他生半個男孫,到時候他死了,誰要幫他捧斗,還說二嬸只知道吃,剛嫁到家中只是嬰兒肥,現在整隻胖到可以去參加廟會賽豬公比賽。
爺爺又故意想要點燃家中戰火,還故意去將奇葩姑給惹火,我看眼前奇葩姑臉色一變,我就趕緊走開假裝跟他們不熟,就在我轉身走開數步之間,就聽見恐怖又慘烈的尖叫聲,我偷偷往醫院大廳瞄了一眼所有人,哇好加在我有先見之名離開,不然奇葩姑的高音頻殺手音引來的眾人目光,真的會讓我不知如何應對。(待續)